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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/鍾偉明 |
到現在我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這一幕。
兩年前的一個晚上,先生回家打開門,他站在門口的第一句話:「老婆,我決定明天提出辭呈了!」我還記得他當時的表情混雜著恐懼、壓力、沮喪、疲憊,卻也透出淡淡的解脫感。
當下,我的腦袋空白了幾秒,接著我拍拍他的肩膀:「老公,沒關係,你先好好休息,這個家換我來撐著。」我說。
說完後,我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和慌亂,因為我從來沒見過他這一面。結婚22年來,他在我心目中永遠是一棵挺拔厚實的大樹,保護著我和三個孩子,忽然間,我心目中的大樹倒了下來。
但是,第一時間我沒表露出驚惶,怯懦的我,只想保護眼前這個受傷的男人。於是,我換上堅強的假面具,上場作戰,我也想要成為一棵大樹來保護家人。
戴上堅強的假面具後,身體開始出現問題,甲狀腺腫大、內分泌不協調。我的職業是自由工作者,被恐懼包圍的我,於是開始狂接工作,陷入狂亂的趕課中,每天騎著摩托車在風雨或烈陽下四處奔走。曾令我感到有使命感的工作,因為疲累竟變成壓迫,我感到可悲和罪惡感。
後來上班前,我開始不想起床,想哭卻又哭不出來,覺得這樣的自己很令人作嘔,我討厭這樣的自己。
這時,我參加生命成長的讀書會和心理劇,透過老師和同學們的協助下,我開始讓那個被逼到角落「軟弱的我」出來透透氣,我開始跟「她」對話,聆聽「她」的需要和感受,學習接納自己不願面對的部分。
當老師說:「我的生命由我自己負責。」神奇的是,有一股從來未有的力量慢慢湧起。我對自己說:「沒關係,慢慢來,一定會越來越好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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