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的故事》比手劃腳的愛情

















 









 

圖/Chien


因為興趣,我去學了手語。在手語教室,我認識了因車禍失聰,變成啞巴的艾雯。我和艾雯被分配到同一組練習,因為剛失聰不久,艾雯還沒有辦法順利的讀出唇語,所以我和她半筆談、半手語的聊天。

也許很多人在經歷這種人生驟變時會怨天尤人、灰心喪志,但在艾雯身上,我絲毫看不到這些影子。第一次跟她談到那場車禍,她在紙上寫出:「其實,我很幸運。」

發生車禍後,一般人還會覺得自己很幸運嗎?不太可能吧!艾雯看我皺眉,不用讀唇語就知道我在想什麼,她慢慢的用手語跟我解釋。

她比到:「車禍時,我和男朋友一起過馬路,可能是煞車失靈,一輛小轎車朝我們開來,他愣了一下就推開我。後來,我只知道自己被送進醫院,再醒來時,周遭已經是一片無聲的世界,我很慌,但我還是急急的問親友,他有沒有事?奇蹟似的,他除了擦傷和輕微的腦震盪外,幾乎是沒事的,不過他在我昏迷時,聽到我可能會變聾子和啞巴的消息,急急忙忙的就走了,大家都以為他是在嫌棄我,不肯跟一個聾子交往,但我清醒幾天後,他出現了。他在病房門口,慢慢的用手語跟我比,那時候我當然看不懂手語,我用疑問的眼神看著他,他走到病床前,在我掌心一字一字的寫下:『不用怕,我會陪妳走過來。』後來,他甚至比我還早學會手語,我在醫院復健時,他一定會抽空來看我,他說,等我學會手語就結婚吧!」

講到這裡,艾雯的手機響了起來,她看看來電顯示,跟我比了比男朋友的手勢,然後用神奇的方式「講」了起來,她看著視訊螢幕,時而點頭,時而微笑,用我不曾看過的手勢對著螢幕比手劃腳,雖然我看不懂,但我知道她和男朋友肯定「談」得很開心。



【2008/11/07 聯合報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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